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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山占卜的简单介绍

作者:admin发布时间:2024-11-15 06:59分类:占卜浏览:50


导读:今天给各位分享无量山占卜的知识,其中也会对进行解释,如果能碰巧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别忘了关注本站,现在开始吧!本文目录一览:1、高山族、白族、苗族、彝族的风俗习惯是什么?...

今天给各位分享无量山占卜的知识,其中也会对进行解释,如果能碰巧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别忘了关注本站,现在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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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族、白族、苗族、彝族的风俗习惯是什么?

高山族;高山族在古代以裸为美。仅以幅布遮阴,毛皮围腰。但接触汉文化以后,逐步形成男穿长衫女着裙,讲究服饰美。衣服除兽皮、树皮外,多用自织麻布并加彩纹装饰。男子衣饰类型,北部常见无袖胴衣、披衣、胸衣、腰带;中部常见鹿皮背心、胸袋、腰袋、胸衣、黑布裙;南部常见对襟长袖上衣、腰裙、套裤、黑头巾等。女子衣饰类型包括短衣长裙和长衣短裳。雅美人服饰简单,男子以丁字布遮下身,上穿背心;女子通常上穿背心,下着筒裙,冬天以方布裹身。

高山族的饮食以谷类和根茎类为主,一般以粟、稻、薯、芋为常吃食物,配以杂粮、野菜、猎物。山区以粟、旱稻为主粮、平原以水稻为主粮。平埔人还特产香米、喜食“百草膏”(鹿肠内草浆伴上盐即是)。昔日饮食皆蹲踞生食,现在饮食、烹饪、享用十分考究。高山族嗜烟酒、食嚼槟榔.

高山族过去是依山傍水,巢居穴处,或辟竹编茅,架木为屋。现在住宅类型有木屋、竹屋、茅屋、板岩石屋、草顶地下房屋等,但十分讲究造型和实用相结合。大都呈长方形或四方形,有门无窗。

高山族还有黥面、文身、凿齿、涅齿、穿耳、除毛、束腹等身体装饰习俗、身体装饰一般出于成年、美观、联姻、纪功、尊贵等目的。

高山族的婚姻行一夫一妻制,禁止近亲结婚。男女大多自由恋爱结合,如泰雅人以吹口哨表示爱情,有的阿美妇女到男方家赠物表示相思。丧葬形式,泰雅人、布农人、曹人多行屋内葬,埋尸于死者床下。排湾人、雅美人行野外墓葬,阿美人将死者埋葬在屋前后空地,对恶死者,一律就地埋葬。

高山族有许多禁忌:妇女怀孕后,禁忌用刀斧,不能吃猿、山猫、穿山甲和并蒂果实等,忌生双胞胎;忌见蛇、山猫、鼠、横死者及其葬地;忌见动物交尾;严禁放屁、喷嚏、同族相奸;禁忌吃动物头尾;禁忌男人接触女人专用的机织、麻织品、小锄及猪圈;禁止女性接触男人专用的武器、猎具、会所等等

白族:风俗习惯

白族基本上实行一夫一妻的小家庭制。儿子成婚后即行分居,父母一般从幼子居住。在地主阶级中,有少数是“四代同堂”的大家庭。同宗同姓不通婚,但例行姑舅表婚。。有女无儿的可以招赘,无儿无女的也可以抱养同族弟兄的子女(过继)或养子。赘婿和养子要改名换姓,才能取得财产继承权。

白族在元代以前盛行火葬。元代以后,因受汉族的影响而改为土葬。丧葬仪式一般比较隆重。

平坝地区白族人食稻米、小麦,山区的则以玉米、养子为主。白族人民喜吃酸、冷、辣等口味,善于腌制火腿、弓鱼、油鸡棕、猪肝酢等菜肴,又喜吃一种别具风味的“生肉”或“生皮”,即将猪肉烤成半生半熟,切成肉丝,佐以姜、蒜、醋等拌而食之。白族人民还喜喝烤茶。

苗族: 苗族过去信仰万物有灵,崇拜自然,祀奉祖先。“祭鼓节”是苗族民间最大的祭祀活动。一般是七年一小祭,十三年一大祭。于农历十月至十一月的乙亥日进行,届时要杀一头牯子牛,跳芦笙舞,祭视先人。食时邀亲朋共聚一堂,以求增进感情,家庭和睦。

苗族的主要信仰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等原始宗教形式,苗族传统社会迷信鬼神、盛行巫术。也有一些苗族信仰基督教、天主教。苗族信仰佛教、道教的极少。

传统地讲,苗族对一些巨形或奇形的自然物,往往认为是一种灵性的体现,因而对其顶礼膜拜,酒肉祭供。其中比较典型的自然崇拜物有巨石(怪石)、岩洞、大树、山林等。此外,苗族认为一些自然现象或自然物具有神性或鬼性,苗族语言往往鬼神不分,或者两词并用。多数情况下,鬼被认为是被遗弃或受委屈的灵魂和工具所变成的,常给人类带来灾难、病痛、瘟疫或其他不幸,比如所谓东方鬼、西方鬼、母猪鬼、吊死鬼、老虎鬼等,被称为恶鬼。而有灵性的自然现象常被认为是善鬼,具有一定的神性,如山神、谷魂、棉神、风神、雷神、雨神、太阳神、月亮神等。对于善鬼、恶鬼,苗族人的祭祀之法亦不同。对善鬼有送有迎,祭祀较真诚,对恶鬼则须贿赂哄骗直至驱赶使之远离。

在许多地区,苗族还认为自然界存在许多精怪。比如牛在厩内以粪便盖身或在厩内打转、将粪踩成圆圈,猪吃猪仔或躺在食槽里,鸭吃鸭蛋,老虎进田,遇到两蛇交尾,母鸡发出公鸡的鸣叫等均属出现了相应的精怪。

在一些苗族地区,人造物崇拜有土地菩萨、土地奶、家神、祭桥、水井等。土地菩萨苗语叫土地鬼,一般由几块石头垒成,土地屋多为木制或用三块石板搭成,极为简陋,设于寨旁路口处或大路边行人休息处。家神信仰存在于川黔滇方言的部分苗族中,即在家中设立“家神”偶像。祭桥流行于黔东南大部分地区。龙也是各地苗族的崇拜和祭祀对象。

图腾崇拜方面。东部地区许多苗族与瑶族共同崇拜盘瓠(一种神犬)。他们世代传说着“神母犬父”的故事,把盘瓠视为自己的始祖。中部地区一些苗族认为他们的始祖姜央起源于枫木树心,因而把枫树视为图腾。另有一些地区的苗族以水牛、竹子等为自己的图腾崇拜对象。

普遍地,祖先崇拜在苗族社会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他们认为祖先虽然死去,其灵魂却永远与子孙同在,逢年过节必以酒肉供奉,甚至日常饮食也要随时敬奉祖先。许多地区定期或不定期地举行祭祖盛典,在湘西有“敲棒棒猪”、“椎牛祭祖”,黔东南有“吃牯脏”,黔中地区叫“敲巴郎”,黔西北、滇东北有打老牛习俗。其中,黔东南的吃牯脏至今盛行不衰,最为典型。吃牯脏亦称祭鼓节、鼓社节、鼓藏(牯脏)节,以宗族(鼓社)为单位,每七年或十三年举行一次。他们认为祖先的灵魂寄居中在木鼓里,祭鼓就是敲击木鼓召唤祖先的灵魂来享用儿孙的供品。主祭者称为牯脏头,祭品牯脏牛是专门为此而饲养的。每届祭祀活动前后延续三年之久。

大多数苗族人虔信巫术。主要的巫术活动有过阴、占卜、神明裁判、祭鬼等,此外还有蛊术等。巫术活动由巫师主持。巫师大多是非职业化的。他们在前述各种原生性崇拜和巫术活动中起着主持者的角色,有的地方巫师还兼任寨老。巫师除了熟悉祭祀方法外,大多还能讲述本宗支的谱系、本民族重大历史事件和迁徙来源的路线,熟悉各种神话传说、古歌古词和民间故事,有的巫师还兼有歌师和舞师的职能。所以说,巫师是苗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的传承人,在苗族社会中充任知识分子的角色。此外,巫师还掌握一定的医术,懂得一些草药,在为人驱鬼的同时,辅以科学的医药手段。

除了这些传统信仰之外,自近代以来,随着西方传教士深入我国内地传教,在滇黔川交界地区、贵州凯里、湖南沅陵等地区有一些苗族群众皈依了基督教,在滇东南有少数苗族信仰天主教。尤其是滇东北、黔西北一带的基督教信仰曾经势头强盛,影响极大。外国传教使团或者传教士们在苗族地区开设了许多的中小学校、医疗机构、甚至实施了一些经济发展项目,对于苗族社会的进步、政治地位的改善起到了不可抹灭的作用。著名的牧师有安顺的党居仁、柏格理、张道慧、王树德等,前二者均殉职苗区。

新中国建立之后,基督教、天主教的影响一度衰微,近年有一定的复苏的趋势。但是,现在基督教、天主教实行“三自”,与1950年以前的基督教信仰在社会组织、社会影响甚至信仰内容方面都有许多的不同。

国外的苗族,在越南、老挝有少数苗族信仰天主教。美国、法国等西方国家的苗族也有信仰基督教、天主教的。老挝、泰国的苗族也受佛教文化的影响。尽管如此,在他们的社会中,传统的祖先崇拜、灵魂观念等仍在很大程度上的保留。"爬花房"--彝族男女的婚恋:"爬花房"是楚据彝族特有的风俗。姑娘年满16岁,父母就为她另盖一间小草楼,让其单独在其中过夜,而年满20岁的男青年,可以在夜晚爬上心爱姑娘的草楼谈情说爱。他们在一起吹响蔑,对调子,互诉爱恋之情。即使同时有几对青年男女也是如此,大家并无拘束。一旦爱情成熟,男女双方只要征得父母同意就可以结婚,双方父母一般不会干涉儿女们的选择。

云南小凉山彝族的婚礼相当别致。结婚时,男方要备马,携带酒、布、肉、养面等礼物去迎新娘。女方村里的姑娘,可使出浑身本事向迎亲的客人泼水,捉住拼命戏乐。送亲的人全要男子,新娘至男方门前,要到太阳落山方可进门。进门前,由一人托着装有羊肉、养把把和酒的木碗,在新娘头上绕一圈,以示婚后生活富裕。然后,新娘由表兄弟背进屋去。

"跳菜"--彝族的歌舞伴餐:"跳菜",即舞蹈着上菜。它是云南无量山、哀牢山彝族民间一种独特的上菜形式和宴宾时的最高礼仪,是舞蹈、音乐与杂技完美结合的历史悠久的传统饮食文化。

宴宾时,通常用方桌沿两则一溜摆开,宾客围坐三方,中间留出一条"跳菜"通道。三声大锣 拉开"跳菜"序幕:大锣、芦笙、三弦、闷笛、树叶等民乐齐奏;在姑娘小伙"呜哇哩--噻噻"的吆喝声中,只见顶着托盘的彝家男子双手拱揖,脚步忽高忽低,忽急忽缓,另一个人头顶和双臂各撑一菜盘(共24碗)紧随其后入场。他们合着古朴纯厚的民乐协奏曲,脸上作着滑稽州怪相,跳着歪来复去而又轻松、优美、流畅、连贯的舞步,一前一后登场。两位手舞毛巾的搭档,则怪态百出,形如彩蝶戏花般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地为其保驾护航。

一对托菜手要上菜四桌,搭档把32碗菜摆成回宫八卦阵,每碗菜都像一粒"棋子"。自有定位,全按古已有之的规矩逐一落桌,丝毫不乱。

各地彝族盛行父系小家庭制,幼子往往和父母住在一起。妇女地位较低。遗产由诸子平分,绝业一般归近亲所有。彝族历史上盛行父子连名,此俗在凉山彝族居民中一直继续到建国前。一夫一妻是彝族婚姻的基本制度,娶媳需付较高的聘金,交错从表婚比较流行,夫死实行转房。建国前云南部分彝族地区还保持着公房制度,凉山彝族保持着严格的等级内婚。历史上彝族多实行火葬,建国前,凉山及云南沿金沙江一带居民仍行此葬俗。其他地区自明、清以来逐渐改为上葬。

13.佛教中有占卜预测之术吗

佛说法时,已经讲过,佛弟子不应从事占卜的职业,就算不作为职业,也不应搞那些东西。

佛弟子依佛教导,如法修行,若能成就二禅以上的禅定,则可以修神通。五种神通里,有一种叫做宿命通,入定观察,能知道过去的事情和未来的事情,随修行人道力的深浅,看到的时间长短不一样。大阿罗汉成就三明六通八解脱,能知三千大千世界过去八万大劫的事,知未来八万大劫的事。十地菩萨可以知恒沙世界过去恒沙劫未来恒沙劫的事,如来正遍知,如实了知十方无量世界过去未来一切事。

道家和印度外道,有为法修行得的宿命通,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即是能知阎浮提人过去七生未来七生的事。

彝族人的信仰是什么

彝族人的信仰:崇奉多神,主要有崇拜自然、崇拜图腾和崇拜祖先。

一、自然崇拜中,最主要是对精灵和鬼神的信仰。人们认为大自然中许多没有生命的物质都附有精灵,一个家庭中凡是祖先遗留下的一切东西如衣服、首饰、银子、用具等,都可附上精灵“吉尔”(含有“福气”之意),认为它具有保护家人的魔力。

二、另外还把自然界的事物人格化,崇拜着各种自然神灵。认为天有天神,地有地神,日有日神,举凡山川、雷电,都有神灵主宰着,如《勒俄特依》中塑造出恩体谷药,使惹迭里等众神,开天辟地,创造万物,支配着宇宙中的一切。

三、图腾崇拜是自然崇拜的发展和深化。从彝族的家支家谱看,往往把动、植物或其他自然物作姓氏。如凉山彝族有姓“拉(虎)马”、“吉妈(竹)”“切的(雕)”。

扩展资料:

彝族认为祖先去世后灵魂照样存在,可给活人以祸福,所以要加以崇拜,祈求其给子孙降福。彝族认为人死后有三个灵魂,其中一灵魂守火葬场和坟墓,一灵魂归祖界与先祖灵魂相聚,一灵魂居家中供奉祖先的灵牌处。

但无论哪一个灵魂,其是否安适都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兴衰祸福,因此需要祈求祖先的佑护。安灵与送灵仪式是彝族盛行的两个重要祭祖活动。安灵仪式在丧葬数日或数月后择吉日举行由毕摩主持。仪式包括选灵竹,招灵附竹,制作灵牌,献药除病,祭灵供奉几个程序,安灵仪式结束后,灵牌供奉在家中。

送灵是将家中供奉的祖先灵牌集中送到野外同宗的祖灵箐洞。送灵仪式最隆重。送灵时间确定后,要通知亲友,亲友闻讯后,需带牛、羊、猪、酒等礼品盛装参加。送灵中最重要的活动是在毕摩主持下举行的一系列宗教仪式,每场仪式都具有一定的意义。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彝族

阿昌族创始神话之遮帕麻与遮米麻

远古之时,没有天地只有混沌,而在混沌之中,没有光明,没有上下,没有依托,唯有一片无边无际。

不知什么时候起,混沌中生出一道白光,于是就有了光明,自然也就有了黑暗。而有了黑暗,也就有了阴阳,阴阳相生,诞生了天公遮帕麻,和地母遮米麻。

遮帕麻手持赶山鞭,移山开河来去如飞。他将金沙捏作太阳,银沙捏成月亮,并扯下了自己的双乳做山峰。他甩着赶山鞭,在空中甩出千万颗星星,创造了天空、日月和星辰。

他喷出的气变成了满天的白云,流下的汗化作了无边暴雨。他举起月亮放到太阴山顶,让月亮有了歇脚的地方。他举起太阳,放到太阳山上,让太阳也有了歇脚的地方。

他在两山中间种了一棵桫椤树,让太阳和月亮绕着桫椤树转。太阳出来是白天,月亮出来是夜晚。

他还派了东西南北四个天神分别住在天的四边。

遮帕麻造天的同时,地母遮米麻开始造地。她用自己的喉头当梭子,拔下脸上的汗毛织大地。脸上流下的鲜血,变成河流大海,她的身躯托起了大地。

天造好了,地织好了,天公遮帕麻和地母遮米麻在大地中央无量山顶相会了。他们结了婚,过了几年,遮米麻生下一颗葫芦子儿,遮帕麻把葫芦子儿埋在地下。

又过了几年,葫芦发芽开花,结了一个大葫芦,从葫芦里跳出九个小娃娃。这就是最初的人类。

遮米麻教会他们刻木记事,用占卜,合作驱赶疾病和灾难。遮帕麻教会他们打猎,熟食和盖房子。

从此人类就开始了繁衍生息。

初次读这个故事的时候,感觉特别有意思。有点儿类似于亚当与夏娃故事。更为特别的是,天公遮帕麻和地母遮米麻在一块儿后,竟然生下的是葫芦子儿。看到葫芦子这一情节的时候,我不由得就想到了动画片儿——葫芦娃。

我们作为多民族的国家,各民族都流传有许多有趣的故事。这些故事对我们了解该民族的风俗文化特别有意思。

阿昌族是云南省独有的少数民族,目前人口不算太多,他们主要生活在云南省的德宏州,中缅边境线上。

据说以前主要生活在高山上,也难怪故事中多次出现与山有关的情节了。

每年3月20号是是阿昌族最古老最传统的节日——阿露窝罗节,它是阿昌族纪念传说中的人类始祖遮帕麻和遮米麻的窝罗节和传统的会街节统一起来的节日。

这一天人们穿上漂亮的衣服,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听说这个民族锻刀手艺了得,不禁让人心生向往。

金墉《天龙八部》中段誉在王夫人面前说的茶花?

他低了头呆呆出神,只见四个婢女走入船舱,捧了四盆花出来。段誉一见,不由得精神一振。四盆都是山茶,更是颇为难得的名种。普天下山茶花以大理居首,而镇南王府中名种不可胜数,更是大理之最。段誉从小就看惯了,暇时听府中十余名花匠谈论讲评,山茶的优劣习性自是烂熟于胸,那是不习而知,犹如农家子弟必辨菽麦、渔家子弟必识鱼虾一般。他在曼陀山庄中行走里许,未见真正了不起的佳品,早觉“曼陀山庄”四字未免名不副实,此刻见到这四盆山茶,暗暗点头,心道:“这才有点儿道理。”

只听得王夫人道:“小茶,这四盆‘满月’山茶,得来不易,须得好好照料。”那叫做小茶的婢女应道:“是!”段誉听她这句话太也外行,嘿的一声冷笑。王夫人又道:“湖中风大,这四盆花在船舱里放了几天,不见日光,快拿到日头里晒晒,多上些肥料。”小茶又应道:“是!”段誉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

王夫人听他笑得古怪,问道:“你笑什么?”段誉道:“我笑你不懂山茶,偏偏要种山茶。如此佳品竟落在你的手中,当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之至。可惜,可惜,好生令人心疼。”王夫人怒道:“我不懂山茶,难道你就懂了?”突然心念一动:“且慢!他是大理人姓段,说不定倒真懂得山茶花。”但兀自说得嘴硬:“本庄名叫曼陀山庄,庄内庄外都是曼陀罗花,你瞧长得何等茂盛烂漫?怎说我不懂山茶?”段誉微笑道:“庸脂俗粉,自然粗生粗长。这四盆白茶却是倾城之色,你这外行人要是能种得好,我就不姓段。”

王夫人极爱茶花,不惜重资,到处去收购佳种,可是移植到曼陀山庄之后,竟没一本名贵茶花能欣欣向荣,往往长得一年半载,便即枯萎,要不然便奄奄一息。她常自为此烦恼,听得段誉的话后,不怒反喜,走上两步,问道:“我这四盆白花有什么不同?要怎样才能种好?”段誉道:“你如向我请教,当有请教的礼数,倘若威逼拷问,你先砍了我的双脚,再问不迟。”

王夫人怒道:“要斩你双脚,又有什么难处?小诗,先去将他左足砍了。”那名叫小诗的婢女答应了一声,挺剑上前。阿碧急道:“舅太太,勿来事格,你倘若伤仔俚,这人倔强之极,宁死也不肯说了。”王夫人原意本在吓吓段誉,左手一举,小诗当即止步。

段誉笑道:“你砍下我的双脚,去埋在这四本白茶之旁,当真是上佳的肥料,这些白茶就越开越大,说不定有海碗大小,哈哈,美啊,妙极!妙极!”

王夫人心中本就这样想,但听他语气说的全是反语,一时倒说不出话来,怔了一怔,才道:“你胡吹什么?我这四本白茶,有什么名贵之处,你且说来听听。倘若说得对了,再礼待你不迟。”

段誉道:“王夫人,你说这四本白茶都叫做‘满月’,压根儿就错了。你连花也不识,怎说得上懂花?其中一本叫作‘红妆素裹’,一本叫作‘抓破美人脸’。”王夫人奇道:“‘抓破美人脸’?这名字怎地如此古怪?是哪一本?”

段誉道:“你要请教在下,须得有礼才是。”

王夫人倒给他弄得没有法子,但听他说这四株茶花居然各有一个特别名字,倒也十分欢喜,微笑道:“好!小诗,吩咐厨房在‘云锦楼’设宴,款待段公子。”小诗答应着去了。

阿碧和阿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见段誉不但死里逃生,王夫人反而待以上宾之礼,真是喜出望外。

先前押着唐光雄而去的那名婢女回报:“那大理人姓唐的,已埋在‘红霞楼’前的红花旁了。”段誉心中一寒。只见王夫人漫不在乎的点点头,说道:“段公子,请!”段誉道:“冒昧打扰,贤主人勿怪是幸。”王夫人道:“大贤光降,曼陀山庄蓬荜生辉。”两人客客气气的向前走去,全不似片刻之前段誉生死尚自系于一线。

王夫人陪着段誉穿过花林,过石桥,穿小径,来到一座小楼之前。段誉见小楼檐下一块匾额,写着“云锦楼”三个墨绿篆字,楼下前后左右种的都是茶花。但这些茶花在大理都不过是三四流货色,和这精致的楼阁亭榭相比,未免不衬。

王夫人却甚有得意之色,说道:“段公子,你大理茶花最多,但和我这里相比,只怕犹有不如。”段誉点头道:“这种茶花,我们大理人确是不种的。”王夫人笑吟吟的道:“是么?”段誉道:“大理就是寻常乡下人,也懂得种这些俗品茶花,未免太过不雅。”王夫人脸上变色,怒道:“你说什么?你说我这些茶花都是俗品?你这话未免……欺人太甚。”

段誉道:“夫人既不信,也只好由得你。”指着楼前一株五色斑斓的茶花,说道:“这一株,想来你是当作至宝了,嗯,这花旁的玉栏干,乃是真正的和阗美玉,很美,很美。”他啧啧称赏花旁的栏干,于花朵本身却不置一词,就如品评旁人书法,一味称赞墨色乌黑、纸张名贵一般。

这株茶花有红有白,有紫有黄,花色极是繁富华丽,王夫人向来视作珍品,这时见段誉颇有不屑之意,登时眉头蹙起,眼中露出了杀气。段誉道:“请问夫人,此花在江南叫作什么名字?”王夫人气忿忿的道:“我们也没什么特别名称,就叫它五色茶花。”段誉微笑道:“我们大理人倒有一个名字,叫它作‘落第秀才’。”

王夫人“呸”的一声,道:“这般难听,多半是你捏造出来的。这株花富丽堂皇,那里像个落第秀才了?”段誉道:“夫人你倒数一数看,这株花的花朵共有几种颜色。”王夫人道:“我早数过了,至少也有十五六种。”段誉道:“一共是十七种颜色。大理有一种名种茶花,叫作‘十八学士’,那是天下的极品,一株上共开十八朵花,朵朵颜色不同,红的就是全红,紫的便是全紫,决无半分混杂。而且十八朵花形状朵朵不同,各有各的妙处,开时齐开,谢时齐谢,夫人可曾见过?”王夫人怔怔的听着,摇头道:“天下竟有这种茶花!我听也没听过。”

段誉道:“比之‘十八学士’次一等的,‘十三太保’是十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生于一株,‘八仙过海’是八朵异色同株,‘七仙女’是七朵,‘风尘三侠’是三朵,‘二乔’是一红一白的两朵。这些茶花必须纯色,若是红中夹白,白中带紫,便是下品了。”王夫人不由得悠然神往,抬起了头,轻轻自言自语:“怎么他从来不跟我说。”

段誉又道:“‘八仙过海’中必须有深紫和淡红的花各一朵,那是铁拐李和何仙姑,要是少了这两种颜色,虽然是八色异花,也不能算‘八仙过海’,那叫做‘八宝妆’,也算是名种,但比‘八仙过海’差了一级。”王夫人道:“原来如此。”

段誉又道:“再说‘风尘三侠’,也有正品和副品之分。凡是正品,三朵花中必须紫色者最大,那是虬髯客,白色者次之,那是李靖,红色者最娇艳而最小,那是红拂女。如果红花大过了紫花、白花,便属副品,身份就差得多了。”有言道是“如数家珍”,这些各种茶花原是段誉家中的珍品,他说起来自是熟悉不过。王夫人听得津津有味,叹道:“我连副品也没见过,还说什么正品。”

段誉指着那株五色花茶道:“这一种茶花,论颜色,比十八学士少了一色,偏又是驳而不纯,开起来或迟或早,花朵又有大有小。它处处东施效颦,学那十八学士,却总是不像,那不是个半瓶醋的酸丁么?因此我们叫它作‘落第秀才。’”王夫人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名字起得忒也削尖酸刻薄,多半是你们读书人想出来的。”

到了这一步,王夫人于段誉之熟知茶花习性自是全然信服,当下引着他上得云锦楼来。段誉见楼上陈设富丽,一幅中堂绘的是孔雀开屏,两旁一副木联,写的是:“漆叶云差密,茶花雪妒妍”。不久开上了酒筵,王夫人请段誉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相陪。

这酒筵中的菜肴,与阿朱、阿碧所请者大大不同。朱碧双环的菜肴以清淡雅致见长,于寻常事物之中别具匠心。这云锦楼的酒席却注重豪华珍异,什么熊掌、鱼翅,无一不是名贵之极。但段誉自幼生长于帝王之家,什么珍奇的菜肴没吃过,反觉曼陀山庄的酒筵远不如琴韵小筑了。

酒过三巡,王夫人问道:“大理段氏乃武林世家,公子却何以不习武功?”段誉道:“大理姓段者甚多,皇族宗室的贵胄子弟,方始习武,似晚生这等寻常百姓,都是不会武功的。”他想自己生死在人掌握之中,如此狼狈,决不能吐露身世真相,没的堕了伯父与父亲的威名。王夫人道:“公子是寻常百姓?”段誉道:“是。”王夫人道:“公子可识得几位姓段的皇室贵胄吗?”段誉一口回绝:“全然不识。”

王夫人出神半晌,转过话题,说道:“适才得闻公子畅说茶花品种,令我茅塞顿开。我这次所得的四盆白茶,苏州城中花儿匠说叫做满月,公子却说其一叫作‘红妆素裹’,另一本叫作‘抓破美人脸’,不知如何分别,愿闻其详。”

段誉道:“那本大白花而微有隐隐黑斑的,才叫作‘满月’,那些黑斑,便是月中的桂枝。那本白瓣上有两个橄榄核儿黑斑的,却叫作‘眼儿媚’。”王夫人喜道:“这名字取得好。”

段誉又道:“白瓣而洒红斑的,叫作‘红妆素裹’。白瓣而有一抹绿晕、一丝红条的,叫作‘抓破美人脸’,但如红丝多了,却又不是‘抓破美人脸’了,那叫作‘倚栏娇’。夫人请想,凡是美人,自当娴静温雅,脸上偶尔抓破一条血丝,总不会自己梳装时粗鲁弄损,也不会给人抓破,只有调弄鹦鹉之时,给鸟儿抓破一条血丝,却也是情理之常。因此花瓣这抹绿晕,是非有不可的,那就是绿毛鹦哥。倘若满脸都抓破了,这美人老是与人打架,还有什么美之可言?”

王夫人本来听得不住点头,甚是欢喜,突然间脸色一沉,喝道:“大胆,你是讥刺于我么?”

段誉吃了一惊,忙道:“不敢!不知什么地方冒犯了夫人?”王夫人怒道:“你听了谁的言语,捏造了这种种鬼话,前来辱我?谁说一个女子学会了武功,就会不美?娴静温雅,又有什么好了?”段誉一怔,说道:“晚生所言,仅以常理猜度,会得武功的女子之中,原是有不少既美貌又端庄的。”不料这话在王夫人听来仍是大为刺耳,厉声道:“你说我不端庄吗?”

段誉道:“端庄不端庄,夫人自知,晚生何敢妄言。只是逼人杀妻另娶,这种行径,自非端人所为。”他说到后来,心头也有气了,不再有何顾忌。

王夫人左手轻挥,在旁伺候的四名婢女一齐走上两步,躬身道:“是!”王夫人道:“押着这人下去,命他浇灌茶花。”四名婢女齐声应道:“是!”

王夫人道:“段誉,你是大理人,又是姓段的,早就该死之极。现下死罪暂且寄下了,罚你在庄前庄后照料茶花,尤其今日取来这四盆白花,务须小心在意。我跟你说,这四盆白花倘若死了一株,便砍去你一只手,死了两株,砍去双手,四株齐死,你便四肢齐断。”段誉道:“倘若四株都活呢?”王夫人道:“四株种活之后,你再给我培养其他的名种茶花。什么十八学士、十三太保、八仙过海、七仙女、风尘三侠、二乔这些名种,每一种我都要几本。倘若办不到,我挖了你的眼珠。”

段誉大声抗辩:“这些名种,便在大理也属罕见,在江南如何能轻易得到?每一种都有几本,那还说得上什么名贵?你乘早将我杀了是正经。今天砍手,明天挖眼,我才不受这个罪呢。”王夫人叱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在我面前,胆敢如此放肆?押了下去!”

四名婢女走上前来,两人抓住了他衣袖,一人抓住他胸口,另一人在他背上一推,五人拖拖拉拉的一齐下楼。这四名婢女都会武功,段誉在她们挟制之下,丝毫抗御不得,心中只是暗叫:“倒霉,倒霉!”

四名婢女又拉又推,将他拥到一处花圃,一婢将一柄锄头塞在他手中,一婢取过一只浇花的木桶,说道:“你听夫人吩咐,乖乖的种花,还可活得性命。你这般冲撞夫人,不立刻活埋了你,算你是天大的造化。”另一名婢女道:“除了种花浇花之外,庄子中可不许乱闯乱走,你若闯进了禁地,那可是自己该死,谁也没法救你。”四婢十分郑重的嘱咐一阵,这才离去。段誉呆在当地,当真哭笑不得。

在大理国中,他位份仅次于伯父保定帝和父亲镇南王,将来父亲继承皇位,他便是储君皇太子,岂知给人擒来到江南,要烧要杀,要砍去手足、挖了双眼,那还不算,这会儿却被人逼着做起花匠来。虽然他生性随和,在大理皇宫和王府之中,也时时瞧着花匠修花剪草,锄地施肥,和他们谈谈话话,但在王子心中,自当花匠是卑微之人。

幸好他天性活泼快乐,遇到逆境挫折,最多沮丧得一会,不久便高兴起来。自己譬解:“我在无量山玉洞之中,已拜了那位神仙姊姊为师。这位王夫人和那神姊姊相貌好像,只不过年纪大些,我便当她是我师伯,有何不可?师长有命,弟子服其劳,本来应该的。何况莳花原是文人韵事,总比动力抡枪的学武高雅得多了。至于比之给鸠摩智在慕容先生的墓前活活烧死,更是在这儿种花快活千倍万倍。只可惜这些茶花品种太差,要大理王子来亲手服侍,未免是大才小用、杀鸡用牛刀了。哈哈,你是牛刀吗?有何种花大才?”

又想:“在曼陀山庄多耽些时候,总有机缘能见到那位身穿藕色衫子的姑娘一面,这叫做‘段誉种花,焉知非福!’”

一想到祸福,便拔了一把草,心下默祷:“且看我几时能见到那位姑娘的面。”将这把草右手交左手,左手交右手的卜算,一卜之下,得了个艮上艮下的“艮”卦,心道:“‘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这卦可灵得很哪,虽然不见,终究无咎。”

再卜一次,得了个兑上坎下的“困”卦,暗暗叫苦:“‘困于株木,入于幽谷,三岁不觌。’三年都见不到,真乃困之极矣。”转念又想:“三年见不到,第四年便见到了。来日方长,何困之有?”

占卜不利,不敢再卜了,口中哼着小曲,负了锄头,信步而行,心道:“王夫人叫我种活那四盆白茶。这四盆花确是名种,须得找个十分优雅的处所种了起来,方得相衬。”一面走,一面打量四下景物,突然之间,哈哈哈的大声笑了出来,心道:“王夫人对茶茶一窍不通,偏偏要在这里种茶花,居然又称这庄子为曼陀山庄,却全不知茶花喜阴不喜阳,种在阳光烈照之处,纵然不死,也难盛放,再大大的施上浓肥,什么名种都给她坑死了,可惜,可惜!好笑,好笑!”

他避开阳光,只往树荫深处行去,转过一座小山,只听得溪水淙淙,左首一排绿竹,四下里甚是幽静。该地在山丘之阴,日光照射不到,王夫人只道不宜种花,因此上一株茶花也无。段誉大喜,说道:“这里最妙不过。”

回到原地,将四盆白茶逐一搬到绿竹丛旁,打碎瓷盆,连着盆泥一起移植在地。他虽从未亲手种过,但自来看得多了,依样葫芦,居然做得极是妥贴。不到半个时辰,四株白茶已种在绿竹之畔,左首一株“抓破美人脸”,右首是“红妆素裹”和“满月”,那一株“眼儿媚”则斜斜的种在小溪旁一块大石之后,自言自语:“此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也,要在掩掩映映之中,才增姿媚。”中国历来将花比作美人,莳花之道,也如装扮美人一般。段誉出身皇家,幼诗诗书,于这等功夫自然是高人一等。

他伸手溪中,洗净了双手泥污,架起了脚坐在大石上,对那株“眼儿媚”正面瞧瞧,侧面望望,心下正自得意,忽听得脚步细碎,有两个女子走了过来。只听得一人说道:“这里最是幽静,没人来的……”

语音入耳,段誉心头怦的一跳,分明是日间所见那身穿藕色纱衫的少女所说。段誉屏气凝息,半点声音也不敢出,心想:“她说过不见不相干的男子,我段誉自是个不相干的男子了。我只要听她说几句话,听几句她仙乐一般的声音,也已是无穷之福,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他的头本来斜斜侧头,这时竟然不敢回正,就让脑袋这么侧着,生恐头颈骨中发出一丝半毫轻响,惊动了她。

只听那少女继续说道:“小茗,你听到什么……什么关于他的消息?”段誉不由得心中一酸,那少女口中的那个“他”,自然决不会是我段誉,而是慕容公子。从王夫人言下听来,那慕容公子似乎单名一个“复”字。那少女的询问之中显是满腔关切,满怀柔情。段誉不自禁既感羡慕,亦复自伤。只听小茗嗫嚅半晌,似是不便直说。

那少女道:“你跟我说啊!我总不忘了你的好处便是。”小茗道:“我怕……怕夫人责怪。”那少女道:“你这傻丫头,你跟我说了,我怎么会对夫人说?”小茗道:“夫人倘若问你呢?”那少女道:“我自然也不说。”

小茗又迟疑了半晌,说道:“表少爷是到少林寺去了。”那少女道:“去了少林寺?阿朱、阿碧她们怎地说他去了洛阳丐帮?”

段誉心道:“怎么是表少爷?嗯,那慕容公子是她的表哥,他二人是中表之亲,青梅竹马,那个……那个……”

小茗道:“夫人这次出外,在途中遇到公冶二爷,说道得知丐帮的头脑都来到了江南,要向表少爷大兴问什么之师的。公冶二爷又说接到表少爷的书信,他到了洛阳,找不到那些叫化头儿,就上嵩山少林寺去。”那少女道:“他去少林寺干什么?”小茗道:“公冶二爷说,表少爷信中言道,他在洛阳听到信息,少林寺有一个老和尚在大理死了,他们竟又冤枉是‘姑苏慕容’杀的。表少爷很生气,好在少栗寺离洛阳不远,他就要去跟庙里的和尚说个明白。”

那少女道:“倘若说不明白,可不是要动手吗?夫人既得到了讯息,怎地反而回来,不赶去帮表少爷的忙?”小茗道:“这个……婢子就不知道了。想来,夫人不喜欢表少爷。”那少愤愤的道:“哼,就算不喜欢,终究是自己人。姑苏慕容氏在外面丢了人,咱们王家就很有光采么?”小茗不敢接口。

那少女在绿竹丛旁走来走去,忽然间看到段誉所种的三株白茶,又见到地下的碎瓷盆,“咦”的一声,问道:“是谁在这里种茶花?”

段誉更不怠慢,从大石后一闪而出,长揖到地,说道:“小生奉夫人之命,在此种植茶花,冲撞了小姐。”他虽深深作揖,眼睛却仍是直视,深怕小姐说一句“我不见不相干的男子”,就此转身而去,又昏过了见面的良机。

他一见到那位小姐,耳朵中“嗡”的一声响,但觉眼前昏昏沉沉,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倒在地,若不强自撑住,几乎便要磕下头去,口中却终于叫了出来:“神仙姊姊,我……我想得你好苦!弟子段誉拜见师父。”

眼前这少女的相貌,便和无量山石洞中的玉像全然的一般无异。那王夫人已然和玉像颇为相似了,毕竟年纪不同,容貌也不及玉像美艳,但眼前这少女除了服饰相异之外,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宛然便是那玉像复活。他在梦魂之中,已不知几千百遍的思念那玉像,此刻眼前亲见,真不知身在何处,是人间还是天上?

那少女还道他是个疯子,轻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惊道:“你……你……”

段誉站起身来,他目光一直瞪视着那少女,这时看得更加清楚了些,终于发觉,眼前少女与那洞中玉像毕竟略有不同:玉像冶艳灵动,颇有勾魂摄魄之态,眼前少女却端庄中带有稚气,相形之下,倒是玉像比之眼前这少女更加活些,说道:“自那日在石洞之中,拜见神仙姊姊的仙范,已然自庆福缘非浅,不意今日更亲眼见到姊姊容颜。世间真有仙子,当非虚语也!”

那少女向小茗道:“他说什么?他……他是谁?”小茗道:“他就是阿朱、阿碧带来的那个书呆子。他说会种茶花,夫人倒信了他的胡说八道。”那少女问段誉道:“书呆子,刚才我和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么?”

段誉笑道:“小生姓段名誉,大理国人氏,非书呆子也。神仙姊姊和这位小茗姊姊的言语,我无意之中都听到了,不过两位大可放心,小生决不泄漏片言只语,担保小茗姊姊决计不会受夫人责怪便是。”

那少女脸色一沉,道:“谁跟你姊姊妹妹的乱叫?你还不认是书呆子,你几时又见过我了?”段誉道:“我不叫你神仙姊姊,却叫什么?”那少女道:“我姓王,你叫我王姑娘就是。”

段誉摇头道:“不行,不行,天下姓王的姑娘何止千千万万,如姑娘这般天仙人物,如何也只称一声‘王姑娘’”可是叫你作什么呢?那倒为难得紧了。你称作王仙子吗?似乎太俗气。叫你曼陀公主罢?大宋、大理、辽国、吐番、西夏,哪一国没有公主?哪一个能跟你相比?”

那少女听他口中念念有词,越觉得他呆气十足,不过听他这般倾倒备至、失魂落魄的称赞自己美貌,终究也有点欢喜,微笑道:“总算你运气好,我妈没将你的两只脚砍了。”

段誉道:’令堂夫人和神仙姊姊一般的容貌,只是性情特别了些,动不动就杀人,未免和这神仙体态不称……”

那少女秀眉微蹙,道:“你赶紧去种茶花吧,别在这里唠唠叨叨的,我们还有要紧话要说呢?”神态间便当他是个寻常花匠一般。

段誉却也不以为忤,只盼能多和她说一会话,能多瞧上她几眼,心想:“要引得她心甘情愿的和我说话,只有跟她谈论慕容公子,除此之外,她是什么事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便道:“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寺中高僧好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都精通七十二般绝技。这次少林派玄悲大师在大理陆凉州身戒寺中人毒手而死,众和尚认定是‘姑苏慕容’下的手。慕容公子孤身犯险,可大大不妥。”

那少女果真身子一震。段誉不敢直视她脸色,心下暗道:“她为了慕容复这小子而关心挂怀,我见了她的脸色,说不定会气得流下泪来。”但见到她藕色绸衫的下摆轻轻颤动,听到她比洞箫还要柔和的声调问道:“少林寺的和尚为什么冤枉‘姑功慕容’?你可知道么?你……你快跟我说。”

段誉听她这般低语央求,心肠一软,立时便想将所知说了出来,转念又想:“我所知其实颇为有限,只不过玄悲大师身中‘韦陀杵”而死,大家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天下就只‘姑苏慕容’一家,这些情由,三言两语便说完了。我只一说完,她便又催我去种茶花,再要寻什么话题来跟她谈谈说说,那可不容易了。我得短话长说,小题大做,每天只说这么一小点儿,东拉西扯,不着边际,有多长就拖多长,叫她日日来寻我说话,只要寻我不着,那就心痒难搔。”于是咳嗽一声,说道:“我自己是不会武功的,什么‘金鸡独立’、‘黑虎偷心’,最容易的招式也不会一招。但我家里有一个朋友,姓朱,名叫朱丹臣,外号叫作‘笔砚生’,你别瞧他文文弱弱的,好像和我一样,只道也是个书呆子,嘿,他的武功可真不小。有一天我见他把扇子一放拢,倒了转来,噗的一声,扇子柄在一条大汉的肩膀上这么一点,那条大汉便缩成了团,好似一堆烂泥那样,动也不会动了。”

那少女道:“嗯,这是‘清凉扇’法的打穴功夫,第三十八招‘透骨扇’,倒转扇柄,斜打肩贞。这位朱先生是昆仑旁支、三因观门下的弟子,这一派的武功,用判官笔比用扇柄更是厉害。你说正经的吧,不用跟我说武功。”

这一番话若叫朱丹臣听到了,非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可,那少女不但说出了这一招的名称手法,连他的师承来历、武学家数,也都说得清清楚楚。假如另一个武学名家听了,比如是段誉的伯父段正明、父亲段正淳,也要大吃一惊:“怎地这个年轻姑娘,于武学之道见识竟如此渊博精辟?”但段誉全然不会武功,这姑娘轻描淡写的说来,他也只轻描淡写的听着。他也不知这少女所说的对不对,一双眼只是瞧着她淡淡的眉毛这么一轩,红红的嘴唇这么一撅,她说得对也好,错也好,全然的不在意下。

那少女问道:“那位朱先生怎么啦?”段誉指着绿竹旁的一张青石条凳,道:“这事说来话长,小姐请移尊步,到那边安安稳稳的坐着,然后待我慢慢的禀告。”那少女道:“你这人罗哩罗唆。爽爽快快不成么?我可没功夫听你的。”段誉道:“小姐今日没空,明日再来找我,那也可以。倘若明日无空,过得几日也是一样。只要夫人没将我的舌头割去,小姐但有所问,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少女左足在地下轻轻一顿,转过头不再理他,问小茗道:“夫人还说什么?”小茗道:“夫人说:‘哼,乱子越惹越大了,结上了丐帮的冤家,又成了少林派的对头,只怕你姑苏慕容家死……死无葬身之地。’”那少女急道:“妈明知表少爷处境凶险,怎地毫不理会?”小茗道:“是。小姐,怕夫人要找我了,我得去啦!刚才的话,小姐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婢子还想服侍你几年呢。”那少女道:“你放心好啦。我怎会害你?”小茗告别而去。段誉见她目光中流露恐惧的神气,心想:“王夫人杀人如草芥,确是令人魂飞魄散。”

那少女缓步走到青石凳前,轻轻巧巧的坐了下来,却并不叫段誉也坐。段誉自不敢贸然坐在她的身旁,但见一株白茶和她相距甚近,两株离得略远,美人名花,当真相得益彰,叹道:“‘名花倾国两相欢’,不及,不及。当年李太白以芍药比喻杨贵妃之美,他若有福见到小姐,就知道花朵虽美,然而无娇嗔,无软语,无喜笑,无忧思,那是万万不及了。”

那少女幽幽的道:“你不停的说我很美,我也不知真不真。”

段誉大为奇怪,说道:“不知子都之美者,无目者也。于男子尚且如此,何况如姑娘这般惊世绝艳”想是你一生之中听到赞美的话太多,也听得厌了。”

那少女缓缓摇头,目光中露出了寂寞之意,说道:“从来没人对我说美还是不美,这曼陀山庄之中,除了我妈之外,都是婢女仆妇。她们只知道我是小姐,谁来管我是美是丑?”段誉道:“那么外面的人呢?”那少女道:“什么外面的人?”段誉道:“你到外面去,别人见到你这天仙般的美女,难道不惊喜赞叹、低头膜拜么?”那少女道:“我从来不到外边去,到外边去干什么?妈妈也不许我出去。我到姑妈家的‘还施水阁’去看书,也遇不上什么外人,不过是他的几个朋友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凤四哥他们,他们……又不像你这般呆头呆脑的。”说着微微一笑。

段誉道:“难道慕容公子……他也从来不说你很美吗?”

那少女慢慢的低下了头,只听得瑟的一下极轻极轻的声响,跟着又是这么一声,几滴眼泪滴在地下的青草上,晶莹生光,便如是清晨的露珠。

段誉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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